1851年爆发的太平天国革命在进行军事、政治、经济斗争的同时,也对以儒家为代表的封建文化教育进行了一系列改革,建立了反映农民空想社会主义和宗教平等精神的文教制度。
一、对封建教育的批判和冲击,反儒的文教方针
太平天国革命从拜上帝教教义出发,对传统教育的偶像、学说、经典进行了无情的批判。他们宣称只拜上帝,不拜孔子,要把孔子作为“邪教”来推倒。金田起义前,洪秀全、冯云山、洪仁轩就在他们任教的私塾里,捣毁了孔子牌位。之后,太平军所到之处,便毁掉孔庙、文庙、圣物,推倒孔子像,一些学宫、书院也被拆毁,出现了“敢将孔孟横称妖”的现象。
太平天国实行激烈的反儒,宣布《四书》、《五经》及其思想为“妖书邪说”,明确规定:“凡一切孔孟诸子百家妖书邪说者尽行焚除,皆不准买卖藏读,否则问罪。”[1]所以在太平军经过之处,出现了“经史文章尽日烧”的局面。
定都南京后,太平天国对儒学由坚决反对转变为改造利用。他们曾改编《四书》《五经》,规定将“其中一切鬼话、怪话、妖话、邪话一概删除净尽,只留真话正话”[2],提出。“孔孟之书不必废,其中有合于天清道理者亦多,既蒙真圣至御笔钦定,皆属开卷有益者,士果备而习焉,则焕乎有文,裴然成章。”[3]太平天国对儒学的批判改造严重冲击了封建文教制度的基础和根本,但由于农民阶级的局限性,终究不能摆脱儒家思想的影响。
二、实行普遍的、平等的教育
《天朝田亩制度》规定:“凡二十五家中设国库一,礼拜堂一,两司马居之。……其二十五家中童子俱日至礼拜堂,两司马教读相遗诏圣书X《新遗诏圣书》及《真命诏旨书》焉。凡礼拜日,伍长各率男妇至礼拜堂,分别男行女行,听讲道理。”[4]据此,太平天国的施教对象包括所有的群众——男人、女人、儿童。两司马就成为当然的教师。儿童每天上学,成人每礼拜日上学。教育的方法最主要的是“听讲道理”。
在儿童教育上,凡太平天国各级干部子弟或义子、义弟都可送人馆中学习,由通文理者对他们进行教育。还有用“带徒弟”的办法,即各级干部常随身带童子一人或数人,认为义子,叫他们朝夕相随,在实际斗争中对他们进行教育。
对于妇女、士兵及所有的农民群众,都实行广泛的教育。在士兵教育中,除政治教育和宗教教育以外,还进行军事教育,讲授太平天国自己编的军事书籍,如《武略》、《兵法四则》、《真圣主诏明大小兵法水旱战法》等,还要严格训练士兵用弓、矢、刀、枪、骑马、炮炼的能力;还以《营规》、《行营规》、《条禁》等对男女官员进行军事纪律教育,使太平军成为勇敢善战,又有良好纪律的军队。
三、改革教育内容,编辑新教材。
太平天国基本上废除了原来以孔孟之道为中心的教育内容,经过删改的儒家经书虽然可读可教,但太平天国官方并未镌刻,没大量发行。作为教材的,主要还是他们自己编的官书,主要有《旧遗诏圣书》、《新遗诏圣书》八真命诏旨书》、《三字经》、《幼学诗》、《御制千字诏》等。
《旧遗诏圣书》、《新遗诏圣书》是在基督教的《旧约圣经》、《新约圣经》的基础上修改的,并加了新的注解。
《三字经》、《幼学诗》、《御制千字诏》是专为孩子编的儿童读物,属于童蒙教材。它们分别采用了古代《三字经》、《神童诗》、《千字文》的形式,重新编了新的内容对儿童进行思想教育、识字教育和某些自然科学知识的教育。《三字经》是一部以政治教育和宗教教育为中心的儿童读物,主要宣传洪秀全创建的拜上帝教的教义,介绍从皇上帝经耶稣到洪秀全怎样施神威、救凡人的历史过程,要求孩子要“拜上帝”、‘守天条”、“正其身”、“求不愧”等等。《幼学诗》主要内容是告诉儿童要“敬上帝”、“敬耶稣”、“敬肉亲”,还规定了社会上的各种关系和行为箴言,如朝廷、君道、臣道、父道、子道、夫道、妻道、男道、女道、心箴、目箴等,要求儿童懂得,人都由上帝生成,应该人人平等,互相亲爱,反映了太平天国理想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。但在这上下、长幼、男女关系之中,也反映出很多封建道德观念,如“生杀由天子,诸官莫得进’,“妻道在三从,莫违尔夫主”等等,表现了教育的封建色彩。《御制千字诏》共一千一百零四个字,把太平天国的政治、宗教信仰和它的历史发展作了简要的叙述,而且还将很多日常生活用词分类编写,如天气变化、山川湖海、动植物名称等包括在内,并且没有相同的字,是一本儿童识字教材,同时也包括很多自然知识。对于自然科学知识,除童蒙教材包含了一些以外,在学馆中也要学习西方文化科学技术知识,许多革命将领的子弟都曾学习过外国语、机械学、地理学等。
四、改革考试制度
太平天国建都南京后,延用了科举取士的办法,但却进行了一些重要的改革。首先,废除了封建门第出身。“无论何色人,上至丞相,下至听使,均准与考”[5],所有应考、录取、任用,都没有种族、贵贱、男女、贫富之分,会试无论布衣、绅士、倡优、隶卒,取中即为状元,乡试中者无定额,亦不论门第出身,取中即为举人。妇女同样可以参加考试,1853年曾特为妇女开设女科。其次,考试内容,不准出“四书”、“五经”上的题目,而是从《旧遗诏圣书》、《新遗诏圣书》、慎命诏旨书》及其他太平天国官书中选择。考试时,在生活上也给予照顾,按时发给考生饭菜,天黑发烛台。其他,对士阶名称、职务,甚至服装等都作了详细规定。考试仍分天试、乡试、县试等。据载1853年至188年,天试共举行八次,取额也比以前大有增加,反映了太平天国对人才的急需。
[1]马寿龄:《金陵癸甲新乐府》,《太平天国》第四册,735页,神州国光社,1952。
[2]张德坚,《贼情汇纂》。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《太平天国》第三册,190页。
[3] 《太平天国》第二册,552页,神州国光社,1952。
[4] 《太平天国》第一册,322页,神州国光社,1952。
[5]周汝南:《金陵省难纪略》《太平天国》第四册,721页,神州国光社,1953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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